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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要自省自己對於「創作」這一回事,所持的想法如何。

許多時候我以為自己是屬於會創作或是能夠寫作的這一類人。
但是,校園文學獎如此低強度的競爭圈中也始終無法獲得評審的青睞,難免會質疑個人創作的才能。
幸好我有夥伴,但不幸地也在於我有個超前於我的夥伴。
同樣名稱的校園文學獎,始終無法與其並列,心底強烈地為他感到欣喜之餘,更加殘酷的是不免想到自己。
然而,如同福樓拜對莫泊桑所言:「才能只是長久的耐性。」我相信我的夥伴相較於我起步地早,且創作數量也多於我,
他的成就是他長久以來等價的回報,想到這裡,不免為自己的弱酸性嫉妒感到羞恥。

經歷了一段時間心理的低潮,閱讀、寫作、看書等一般習以為常的事情全都使我深切地焦慮,
我並不如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出色,或者換個角度而言我的能力尚未趕上我理想中的自己。
只是就連自己所謂的理想,也是模糊而抽象的概念,我並沒有正確、確實地掌握概念該當如何處理,使之更加具體。
一直認為隨性、自然而然是自己的優點,卻不安於沒有秩序、缺乏規劃,對於日常生活大小事散漫而空白,虛擲時間。

「莫忘初衷」當站在台上的時候,對著眼眶裡充滿熱情與憧憬美好未來的高三學生吐出這麼簡單的一句,
實情是許多時候就連自己往往也迷惘於過多的雜音與畫地自限,想著自己什麼事情可以做到、什麼事情卻是不可能。
讀研究所這幾年來的時間,不只是自己連高中結交至今的摯友也都清楚地察覺我的變化,
往壞處想是個人性格上的稜角被磨去,往好處想是更懂得如何放下個人情緒去應對。

夜深人靜,一個人面對著熟悉的螢幕時,不免自問:「到底我的初衷是?」
那些意義重大的人們,那些曾經立下的志向,那些滾燙的熱情,所有構築成此刻自己的每一部分,根源於何?
情感的挫敗與傷口,藉由文字遁逃,努力搭造一個讓自己沒有缺憾的完滿世界。
或許如此簡單而以,學習的過程中懂得越多,習得越多,卻與文字所帶給自己的「感動」如此疏離。
可能自己並未深入思考,也許經驗太過空乏,當讀過一篇篇奇技淫巧、文字華光懾目的創作深受吸引時,是不是逐步忘記自己的初衷了呢?

書越買越多,名家大作,世界經典堆疊在桌上,一本又一本心靈迷宮。
我一面摸索一面陷入於文字的Labyrinth,手邊沒有絲線,頹坐在地感到無助。試圖去逼近,反覆地撞牆,痛苦也痛快。
最可悲的是喪失了耐性,對於必須忍受一人獨坐的時光,太多滋擾。還記得老師的那句忠告「寂寞的時候,要耐得住寂寞。」
也許同伴在深夜山林間的研究室內,也是忍受著清冷孤寂一字一字敲擊著鍵盤,思索、抓狂、掙扎,一個人撐過去那些不為人道的痛苦。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逃避了這種痛苦,變成某一個時刻冰冷割傷的形容「逞口舌之快」的人。

逃避的後過,是腦袋、心靈、手指、種種互相關聯的部分全都緩慢地廢棄下去,
想要重新開始時便得忍受運動員扯動身體每一條神經,轉開每個卡住的關節,
回過頭朝向曾經背棄的那條終點線,顯得更加遙遠的終點線,開始一步一步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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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歲的眼睛,十九歲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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