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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心捧著,她的眼神凝望著連接著澄靜天空的深藍色大海
腳底下,海波猛烈撞擊著岩壁激起白色碎沫,水珠在空中停留片刻,再次回歸海
海邊的風呼嘯著,一頭長髮被揚起,亂糟糟的,她絲毫不在意,十分小心看顧著手中捧著的透明物事
那是玻璃製成的心臟形狀工藝品,那玻璃薄的程度顯出工匠手藝不凡以及此藝品的精巧
透明是玻璃的特色還是本質?無論哪一點,都可能碎裂!

風停了,她的瀏海偏向右邊,海潮聲不絕於耳,彷若海上女妖在彈奏豎琴,以迷惑人心的曲調歌唱
她淺淺地呼吸,空氣中帶有海洋特有的腥,皺起了眉頭,抽動兩下鼻頭,打了個噴嚏
一個不慎,手中的玻璃心滑出手掌,眼見正要墮地時,眨眼間,風帶起了她的群擺
是個夢,太輕了,風驟起那玻璃心也悠悠地飄上,海鳥飛過,翅膀馱著它飛去

翻個身,她轉身離去,怎麼也盼望不見結束之日的等候失了焦
意義?透明的記憶不具備任何意義,難道奢望她成一塊石頭?
風聲竊笑著,這小小而不費力的捉弄,輕易地催醒一個人深埋已久乾涸的想像
只是有些力量遠比這強大,例如巧合

海鳥絲毫沒察覺背上添了個輕之又輕的玻璃心,在空中盤旋兩個橢圓圈圈,回到巢內
牠擔心著幾隻幼雛吱吱喳喳吵著叫肚餓,一如岸邊的人家,臉上的憂愁
玻璃心順勢滾入巢中,好奇的幼雛們啄著,隨即意興闌珊,因為玻璃不能吃

編織著麻繩,手變得有些粗糙,織好後將麻繩拋過樑上
曾經那麼小心呵護,一個不小心就......
身體的擺動,一如那懸崖邊鳥巢內隨風擺蕩搖搖欲墜的透明夢

夢裡,有一片青翠的綠色草原,絲絹細密的白色瀑布後蜿蜒成小河流經過家門前
門內,燒紅的爐,考彎的紅色玻璃,綻放著無比光澤,他腦中裝著她的笑容,絲毫不敢大意
桌上,成品底下壓著一封信,此後得託付風帶回他的消息

幾百年後,拍賣會上,富人以天價標下這手工製作,狀況良好的工藝品
眼神穿過透明的玻璃後,再也看不到,多少個夜裡,多少個重複的夢
今晨的地震,搖著搖著,摔了個稀八爛,特以此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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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歲的眼睛,十九歲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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